（舆情聚焦）员工持股：国企改革顾虑如何消除
8月18日，经国务院同意，国资委、财政部和证监会联合印发了《关于国有控股混合所有制企业开展员工持股试点的意见》（简称《试点意见》）。这是本轮国企改革首次就国有控股混合所有制企业开展员工持股试点提出明确要求和政策措施。
《试点意见》通过国资委官方网站率先发布，随即引起了国内外媒体的广泛关注。19日，包括《人民日报》、新华社、《经济日报》《第一财经日报》《证券日报》等在内的重要新闻媒体积极报道，迅速拉升舆情热度。同日，包括路透社、《南华早报》、台湾《中央日报》（网络报）、新西兰外交事务网站等在内的港台及境外媒体也刊文集中关注了《试点意见》的情况。
图：国内舆情走势图（单位：篇）
从舆情传播渠道来看，财经媒体、中央新闻媒体等为源发报道的主力军，而商业门户网站则为信息量几何型增长的助推器。值得关注的是，境外媒体的迅速介入，使得舆情在国内外均得到了快速传播。
图：国内信息来源占比图
外媒聚焦：员工持股操作虽依旧棘手，但也“进了一步”。外媒以客观报道《试点意见》为主，其关注焦点与国内媒体相似。外媒对《试点意见》中员工持股的股权分配问题、员工持股占比问题等方面的规定作了详细报道。香港《南华早报》指出，员工持股是迄今为止用以振兴低效的国有部门最具体的解决方案之一，但在具体操作、实践上依旧是复杂且棘手的事。该报道以英国投资机构蓝橡资本北京办事处负责人JonasShort的话作结：“尽管此次改革的规模并没有很大胆，但至少，这在正确的方向上前进了一步。”《香港商报》的文章也认为此次在混合所有制企业中率先进行员工持股的试水，这在对国企员工持股与股权激励持续20多年的探索中可谓“前进了一步”。
此外，外媒还关注了员工持股试点对缓解国企债务，加快国企改革速度的积极作用。美国《道琼斯机构新闻》引述花旗银行经济学家的评论，报道称中国政府在国有企业中允许更多员工持股，表明国企所有制改革正在加速，这为缓解国企的巨额债务带来希望。台湾《旺报》20日指出，员工持股的意义在于将员工利益与国企利润和股价绑定，政策上路后，中央和各省的国企改革有望加速、进入实际操作阶段。
图：国内媒体报道词频统计图
图：境外媒体报道词频统计图
期待员工持股助力国企重新焕发活力实现“涅槃重生”。从国内媒体的报道内容可以看出，《试点意见》中“骨干持股”、严格界定试点企业类型等亮点内容引起了专家、媒体的集中关注。专家、媒体普遍认为本次《试点意见》对国企员工持股试点的规定实际操作性较强。《经济日报》刊文《以岗定股“利”“励”平衡》评论认为《试点意见》目标定位高、改革统筹性强、规范性要求全面。《人民日报》、新华社、《经济日报》等中央新闻媒体评论认为员工持股试点对国企进一步深化改革的重大意义，指出员工持股对国企聚集资源、激发内在活力有重要作用。
财经媒体期待国企资本管理更规范以及国企改革对整体资本市场产生积极影响。《第一财经日报》认为此番国企员工持股改革方案既未雨绸缪又深谋远虑。《上海证券报》引用中国企业研究院首席研究员李锦认为，《试点意见》真正触及了国企改革最深层和最敏感的问题，预计将对资本市场带来深远影响。《上海证券报》的文章还特别指出《试点意见》员工持股试点国企的股权结构作了严格、详细的监管规定。全景网等财经媒体认为国企改革有可能再次成为股市利好的热点事件，国企改革将促成股市大牛市。
从舆论导向来看，国内外媒体均对《试点意见》中“骨干持股”等一系列亮点表示了肯定，“全面”、“谨慎”、“操作性强”等成为媒体评论的关键词。综合分析舆论场中各类观点，媒体、网民、专家等都流露出了对员工持股试点对进一步深化国企改革的强烈期待之情。与此同时，也有一些网民表达了对国企员工持股试点的担忧。
网民的担忧情绪从何而来？《试点意见》一经发布，随即引发网民的激烈讨论，其中关于国企因员工持股导致国有资产流失、国企“私有化”的质疑声音最为强烈。不少网民认为员工持股实际上就是国企“私有化”的表现。此外，还有部分网民担忧员工持股执行不力将导致改革效果欠佳，甚至有可能重蹈之前国企改革中国有资产流失的覆辙。网民的吐槽中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观点为“骨干持股”的受益方依旧局限于国企领导层，对普通员工的意义不大。
图：国内网民观点统计图
图：网民情绪、态度占比图
在网民的意见中不难看出，担忧、质疑情绪明显较重，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主要是上世纪90年代国企改革的心理阴影仍存，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网民的意见倾向，是当前国企改革担忧情绪的源头之一。也有不少网民对国企员工持股试点表示期待，这部分网民对国企改革抱以希望，并宽容地看待国企的发展与进步，正是其理性的认识成为舆论引导的基石。
国企“私有化”之虑。梳理舆论争议的焦点可以看出，社会对国企因实施员工持股而导致“私有化”、国有资产流失的担忧情绪严重。因此《试点意见》中关于员工如何持股的具体条件获得了极高的舆论关注。国内财经媒体、境外媒体都在报道中强调了《试点意见》严格界定试点条件，明确个人持股上限和锁定期，相比以往的员工持股政策，媒体和行业专家普遍认为本次员工持股可操作性更强。然而网民依然在微博评论中流露出了对员工持股导致国企“私有化”的顾虑。
贫富差异加剧之虑。舆论场中网民对贫富差异加剧的担忧情绪也十分突出，不少网民在相关评论中表示本次《试点意见》的亮点之一“骨干持股”实际上是“管理层持股”，不仅普通员工获益小，并且国有资产因此流失的风险极高。十二年前的“郎顾之争”给公众留下了深刻的负面舆论印象。公众对国企员工持股的深刻负面记忆，增大了试点企业推行相关措施时将遇到的舆论阻力。
权力寻租之虑。在员工持股试点的相关担忧之中，公众对权力寻租的顾虑也较为深刻。《北京青年报》《北京商报》等媒体回顾了上世纪90年代至本世纪初的国企改革员工持股，指出当时曾出现过外部人员尤其是相关官员通过购买或免费获得“职工内部股”或“原始股”，上市后再溢价转让，导致国有资产流失，员工持股计划受到严重挫折，并一度被搁浅。针对官员腐败、权力寻租的顾虑，国有企业在进一步深化改革时，唯有切实保持信息公开透明，坦诚接受舆论监督，才能使得本次员工持股试点有效释放国企活力，给社会带来积极影响。
企业内部管理之虑。企业内部管理也将随着员工持股的展开而变革，《试点意见》要求企业将建立市场化的劳动人事分配制度和业绩考核评价体系，市场化的人力资源管理制度是否能形成长效的激励约束机制仍待观察。虽然从制度变革的初衷看，市场化的人力资源管理制度是为了捆绑员工利益与企业利益，激发员工的积极性，但是企业内部人力资源管理制度的变革，是建立在企业文化变更以及员工自身观念转变的基础上。在新的企业文化推行和建立的过程中，新的人才管理理念容易激发员工的不满情绪，并成为潜在的舆情风险。国企推行新文化与制度，需要密切关注员工情绪变化，做好负面情绪疏导，提前释放人力资源管理方面的舆情风险。
顾虑不可忽视。在国有控股的混合所有制企业开展员工持股试点，是去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指导意见》第十九条的落实与细化，是完善国有资产管理体制的重要举措。围绕员工持股试点的舆论争议和顾虑，无论是“私有化”“分配不合理”，还是“贪污腐败”，都可以说是近几年来围绕“国企改革”的常见争议。类似的顾虑，一定意义上是舆论对上世纪九十年代国企改革有关教训的深刻领悟，也对当下国企改革具有极强的指导和借鉴意义。但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果舆论中“为了反对而反对”的声音占据主导地位，甚至形成“逢改必反”的刻板印象，其对国企通过持续改革“做大做优做强”战略目的的不利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
开放的心态与务实的眼光。持续深化国企改革，需要有关政府部门和国有企业一道，积极作为，引导舆论用开放的心态、务实的眼光看待改革措施，以是否有利于国企持续健康发展作为衡量改革得失的核心标准，减少改革机遇在无谓的争论中流失造成的损失。目前，《人民日报》等主流媒体已经就员工持股试点的重要意义做出评论。持续推出改革措施的权威解读仍十分必要。国企改革清晰、明确的政策解读，可以预期的改革走向等内容都是舆论的“定心丸”。
透明与公开。国企员工持股试点企业完善公开透明的信息发布，进行常态化的舆论互动，也是弥合舆论分歧，增进改革共识的必要环节。媒体、网络意见领袖和普通网民关心的国资流失问题、股权比例问题、权力寻租问题、政策落实问题等等，事实上反映出舆论面对可能的信息缺乏的焦虑心理，有关部门和企业对于舆论核心关切的主动回应，有关企业经营情况和发展战略的主动宣传，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消除误解，提升改革认同。
（作者系人民网舆情监测室助理舆情分析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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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傅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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